SkIn愫清

Relationship: 简奥伟/刘杰辉

Summary: 即便是身患高血糖，简奥伟依然是不能把糖戒断，不仅如此，他还要把男友引入这座威利•旺卡大工厂。

Notes: 简状高血糖私设承接了前年写的浅尝辄止。另外，寒战iii到底什么时候上啊，想你想你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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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律师平日尽管业务繁忙，却仍然是享有娱乐时间的，就好似今日，他正窝在自家书房，聚精会神地盯着pad，戴上耳机阻隔了一切叨扰，人与世界自在清净。

他生性狷洁孤介，不结朋党，在政治立场上也不予袒护。刘杰辉出身文职，系属少数鸽派，他初露锋芒，有孤勇尚且不够，还理应广结善缘，于公于私都要多结交一位像简奥伟这样的伙伴，如今两人交往愈加密切，刘杰辉也常常不请自来，简奥伟对此从不避嫌，甚至是喜之相过。

简宅坐落于卢吉道附近，址地清幽僻静，如无要事，恕不待客。刘杰辉下了车便熟练地按响门铃，他又逢升迁，平步青云，这样登堂入室，虽没有“官方搜查令”，但是却能拥有简奥伟的默认许可。简大律师从不恼他鲁莽唐突，反倒调侃他“得其门，思入室”。

刘处长是善用特权(*concession)的。他无声无息推开简宅书房门，好似一个放学后到伙伴家玩乐的男孩，好笑地见到一个几近八尺的大人窝在沙发里看pad。

“鬼鬼鼠鼠听嚒也？”[*鬼鬼祟祟一个人听什么呢？]

登门拜访无须献礼，只需捎上一点心意即可。这简奥伟可不简单，他从不沾烟，也早就戒了酒，时常锻炼本应拥有优良体格，可两人几月不见后，管家John私下对他说，实质上简生近日身体状况并不好。

“跳跳糖ASMR。颅内高潮体验。”

对于一些网络新潮风向，刘杰辉总是不太关心，听到ASMR这种单词他是半懂不懂的，他倒是大方，挨在简状身侧，杵着指头翻看视频。

管家John厨艺精湛，更是甜品高手，听闻有贵客到访，他为此大有准备，不一会便敲门进来，给一哥端上一碗杨枝甘露、一杯蜜豆奶茶。警务处办公室调制的原味咖啡非常苦涩，尚可作用于提神醒脑；这样有趣又好味的美食佳饮，竟能在简宅尝到，怡神又能娱肠。然而好笑的是，对于这些甜食，简宅的主人翁却一口都不能动。

惨啊。生物闹钟适时响起，简奥伟咕咚咕咚灌了一杯柠檬水，盯着刘杰辉解决了一碗杨枝甘露，抱怨道：“近来医生话我血糖有高，宜家食糖都只敢食半粒。” [*近来医生说我血糖升高，如今吃糖只敢吃半颗。]

“血糖高？遗传病啊？”

“乜喈。”[*什么？] 简奥伟又为自己续了一杯柠檬水，半叉手坐到沙发上，开始转移话题，“我听讲你祖籍唔系香港喔。”[*我听说你祖籍不在香港。]

刘杰辉又怎么不知他岔开话题，他舔了舔嘴角的芒果汁，松了腰靠进沙发，没头没尾接了话：“我履历你都check过嗮啦，屋企系中山，八十年代跟老豆入港，先后读咗警校。” [*你早就看过我的履历，我老家在中山，八十年代随父入港，读了警校。]

私底下的简奥伟谈话风趣诙谐，不似台前剑拔弩张刨根问底，大人物千人千面，这一面也是刘杰辉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现，简奥伟不爱权不爱财也不好色，唯独爱甜。

红糖？白糖？黑糖？焦糖？枫糖？蜜糖？果糖？统统say no，简奥伟嗜甜如命，戒糖简直要他老命。他年轻时在牛津求学，夜以继日攻读律法，脑力消耗过甚，闲时便把朱古力当饭吃，没得龋齿是他大幸。

刘杰辉不吃甜食，只因小时候蛀了满口牙，撬牙之痛至今令他十指连心，他极好面子，糗事由小到大都不敢外传——这试甜契机还要感谢简奥伟，是他碰巧点破了他个中趣味。在此后对方潜移默化影响下，他也重拾旧趣，上班时或是嚼两片木糖醇，或是含上几颗润喉糖，甜意萦绕，乐意无穷。

“以前读law嗰阵，至钟意买几毫纸一包嘅糖，再饮埋啲甲醇——”[*以前上学的时候，我最爱买几毛钱一包的糖，搭配一些劣酒…] 趁对方不注意，简奥伟也假装不经意，快手端起那杯蜜豆奶茶，大口啜掉大半杯，“快哉。”

反应快激也抢夺不及，刘杰辉无奈地坐了回去，想续杯又觉得不好意思，只好干瞪着空杯，暗暗咽下唾沫。

人到中年，百病交加，老年病话来就来——刘处长，等你老了也就知。

行路难呐！搞政治的，未老之前就要学养生，不然怎么斗得过人家？

看你志得意满，怪不得人人都想对付你。

都想扯我下台？他们只管来，我没怕过。

世人皆欲杀，你好自为之。

不说这个。先讲你状况，你有事瞒我？

无他。简奥伟扶了扶镶钻眼镜，立刻否定了他的说法：血糖高罢了，三高之中独占一高，除此之外？我就老眼昏花。

他戏言治得好病救不了命，养生之道秘诀在于多吃甜食，才能延年益寿。无论是新贵还是老钱，是基督教还是伊斯兰教，是工人还是资本家，是工派还是保守派，中外古今，荟萃群英，三司诸彦，一律摄糖不误。甜食嘛！甜食是人类在文明社会里高强度劳作的补充良品，多吃并不为过，但如若是只为贪图口腹之欲又不佐以运动排解的话，百病缠身这才实属活该。而百病缠身时仍然志在千里，这反而难能可贵，尽现风与度。

试问何谓刘杰辉眼中的风与度？风度就好比《控方证人(Witness For The Prosecution)》里的老律师，病体初愈仍不忘手持药片配白兰地，如等同于持长剑和天平，为正义唇枪舌战。

又试问何谓简奥伟眼中的风与度？风度就好比某位牛津高材生、香港当红资深大律师，他身患高血糖，却仍要一边怡情嗑糖一边风光出庭，高谈阔论惊起四座。

听你所言，我实在难分伯仲。刘杰辉以茶代酒，捏着瓷杯往简生玻璃杯上一碰，叮铛错响。各敬所司，各敬所职，他们心在一起，都为了同一个目标：“God bless our homeland. ”

他忖度了一阵，又顽皮地补充一句：“Anyway，天佑我们大律师，不好因为高血糖而英年早逝。”

简奥伟听罢开怀大笑，将手里的柠檬水一饮而尽：“我早就过了英年早逝的年纪。承你吉言，刘处长！”

也许是柠檬水泡得太久，又苦又涩，简奥伟觉着自己已经不仅仅是血糖高了，而且还味觉失灵，因为他竟感到甜从口中来。

如是妙用，那正正好互享口中滋味，一吻过后，简奥伟才发现一个有趣秘密：刘处长刚刚一定是偷偷吃糖吃到舌苔出血了。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