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外事

身外事[The seven year itch]

嬴稷/白起 unhealthy relationship,魏冉/白起 The seven year itch

Fandom: 大秦帝国*现代AU

Notes: Crack!f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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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白先生是个合格的已婚男子,他的配偶魏先生多金又贪婪,而除此之外,魏先生无可挑剔。但现在,白先生又得像往常一样独守在家中等待他忙碌的丈夫出差归来。

白先生捧著电子产品坐在家附近的星巴克里,尝试学著年轻人看点电视剧来消磨自己无聊的休假时光——在夜幕来临前,他得陪著他的覆盆子浆加冰摇柠檬茶待那么一下午。

嬴先生放下手中的果茶,看向他——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嬴先生成为了他的短期邻居。不得不说,这个男子诱人得很,他看起来就很甜;白先生可能在看有趣的东西,挑起的笑纹饱满光滑,像极了餐刀卷起的冻芝士。

呃。尽管他无名指的婚戒闪闪发光不容忽视,但已婚男子是最好的选择,因为他们成熟、柔软、忠贞。同时又极其容易踩过界。



02

白先生住在一楼,会像往常一样在吃完晚饭后坐在小花园里写写画画。

听到不寻常的轻响时,他正捣鼓著手机里新下载的修图软件——今日傍晚天上浮起一片片黄金鱼鳞,泻下数缕金光,好看得不行;白先生自认自己有些生活趣味,忙端起相机对著远空摆弄起来——接著,就是接著,耳边花丛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分散了他对焦的注意力。

是只小小的珍珠鸟,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家花园的兰花丛里。小朋友扑腾著尚未发育完全的小翅膀,惊恐的鸣叫著,身子圆滚滚,挣扎著将花枝碾得噼噼啪啪。白先生赶忙用干燥的汗巾捧住它,困惑地抬起头看了看楼上阳台。

楼上有人吗?

不出几秒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嬴先生从台基上探出头来,看著白先生手里的罪魁祸首愣了愣,表情复杂起来。嗐,不好意思,太不好意思了——我这就下来。

噔噔噔几声,嬴先生忙敲开了楼下的门。一边道歉,说著在门口脱下了鞋。

不用、不用脱鞋的。白先生招呼他进屋里,他腼腆地笑了笑,赤脚踱进了白先生家里。

实在太不好意思了。嬴先生卷起袖管,把珍珠鸟拢进手心里。舅公教我照顾好这只小朋友,我刚回家,准备给它喂点水来著,刚开始还真不会弄——把笼拴调松了;幸好它还不怎么会飞,不然我可要遭罪了。

我丈夫最喜欢的一株兰花。白先生苦恼地说,嬴先生探头看他拨弄了两下那株兰花。不过不碍事的,根没压断。他朝他眨了眨眼,很润,嬴先生看了只想舔他的嘴角。

随著嬴先生上楼,看他把小家伙放进笼子里。

你家太闷了。白先生环顾一周,揩了把细汗,一手拈住湿透的汗衫扇风;透过汗湿的布料,嬴先生可隐约看见他淡粉色的皮肤。

阿呀,回来时忘了叫人加雪种了。嬴先生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刚买了支香槟,还在冰箱里藏著呢。嬴先生指了指厨房,暗示道。

这下轮到白先生不好意思了。我刚在星巴克那喝了一下午呢。白先生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略带期待地看了眼小伙家的厨房。……如果不麻烦的话,就到我那坐坐吧,冷气开足,舒服得很。

好,好。嬴先生放下了袖管,绽出稚气又爽朗的笑,卷起两个可爱酒窝。……麻烦等一下,我也热出了一身汗,换身衣服就带著家伙下楼去吧。


03

Notes:私设嬴稷和魏冉没有直接血缘关系

嬴先生换好一件轻薄衣服揣著香槟下楼的时候,见白先生只把房门留了个小缝,推门进屋脱了鞋,冷气飕飕贴进衣领里,他刚出过汗、毛孔还张著,皮感既凉又热,却有说不出的舒服。

方才没细看,嬴先生却知道茶几上一定新放了几碟鲜果小食,他把酒瓶放在空处,将衬袖卷了三卷齐肘,就看见白先生从卧室里出来。

坐、坐,楼上楼下,跟自家一样的。白先生招呼他坐下,一手捞起遥控器把电视声音调小,起身又去厨房里翻酒杯。

嬴先生一屁股坐在梨木椅软垫上,伸长了脖子看向厨房:哥不常喝酒吗?

想了想叫哥也没错,白先生看起来很年轻,没少大他几多岁的样子。

叮叮当当几声,白先生一边把香槟杯洗净了擦干,一边应道:香槟很少喝,平时应酬得多,那酒呀杂七杂八,都是不经喉咙一股脑灌进胃里的。

嬴先生瞟了眼电视里播放的纪录片,嘴角一勾,脑袋里想象到白先生可能会喝醉的模样,嘴上却忙不迭应和著:那今天您可舒坦喝酒——这瓶是同事私下挑的,度数不高,听说蛮不错的。

白先生含糊地应付了声 倒勾著两杯香槟杯踱过来,他换的是件背心外加套素色棉麻衬衫,比刚才的居家不少;引人瞩目的是,他的可爱赤脚半掩在稍长的休闲裤下,显得随和又慵懒。

对了,以前没见过你呢?这会要常住了吗?——噢,芋片随便吃吧,平时总嫌腻,拿来送酒正好。

阿、不是。我舅公把这儿借几天给我住来著,他姓芈,您认识他吧?嬴先生迅速捞了一片芋片扔进嘴里,忙替他接了酒杯搁到茶几上,伸手拎起酒瓶去揭锡箔套。

听过这话,白先生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巧了。楼上老芈和我们是同事呢——这儿原本一二楼是连在一处的,喏你瞧(指了指)这条梯通楼上的,现在加了道门隔著;之前我们把二楼租给他了——这不,我们这离单位近嘛,他平时忙活、就住这了。

噢。嬴先生了然点头,抬眼再看了看,思绪接向天花板那没头没尾的怪异楼梯盘旋而上,他抿起嘴,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希望不会被他察觉到吧。

然而白先生仍在琢磨著要怎么开酒瓶,他正心不在焉地偷瞄著、回想开瓶器到底放哪了。然后他把沾在手臂上的水星抹干,踟蹰著扫了眼坐定定处理酒瓶的嬴先生。

嬴先生托住瓶底,窃笑著欣赏他的小动作,低头熟练地扭开了瓶口的铁丝。

也不知哪来的默契,他接住对方递来的毛巾裹住瓶口,大胆抬起眼看进白先生眼里,预热著启瓶的新奇与惊喜。

余光外的楼梯逐渐扭曲,旋转著、汇作掌中几圈沉甸甸的舞,引领著木塞跃跃而升——随著酒泡一声短促的叹息,白先生的心情也振奋起来。




04

白先生是被固定闹铃吵醒的,又或者说是被空调冷气冻醒…是的,他就着一本书和一张巾被、窝在沙发里睡了一晚。

当然,喝点酒对于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倒是因为喝完酒之后受了风,以至于一早起来脑袋涨得发慌。

暑气未褪,水龙头里流出的冷水尚还带温,浇在脸上不过瘾,也不醒神,白先生突然眷恋起了昨晚的冰镇香槟,不上头,不辣肚,酒液或急或缓淌过喉道,似冷,又似热,舒坦得很。

拉开家门时,白先生才知昨晚送走嬴先生后,一时粗心没有把门落锁,嬴先生……唔,他和楼上那位刚认识的小伙子聊了一晚,嬴先生是个健谈又礼貌的年轻人,白先生发现自己很难不对他产生好感——毕竟,喝完酒后还能坐在一处好好喝酒聊天的人实在太少。

每日朝九晚五,白先生放著自家汽车不开,而不得不遵从手机上的运动指令,走万步到单位去,又走万步回到家来。

以往,楼上的芈先生应酬缠身、或是外出出差,直到饭点都少见二楼人家点灯起炊,而今天,白先生见到新住不久的嬴先生下班回家,正提著大包小包快递进门:刚下班?

是阿。两人寒暄几句后,自然无需多言。而只听嬴先生突然来了句:噢……对了,哥,昨晚的酒瓶我自己带回去了,酒瓶木塞还在你那吗?我自个留著有用。

诶,你等等。白先生觉著有点意外,他一拍脑门,使劲想了两秒,立刻摸出钥匙开了门。

嬴先生放下满手快递,听著白先生的声音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昨晚看书看著看著睡了,一起来硌得慌……发现那酒瓶木塞在腰下,嗯……我也想不明白。后来把它搁茶几上了。

现在都还能闻到这酒香味儿。白先生走出捏著木塞走出门来,还不忘探到鼻下嗅了嗅,若有回味地交还到嬴先生手里。

我当你是夸我了。嬴先生心里明白得很,笑著收回了木塞。差不多到中秋了,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到时候找朋友为你捎两瓶酒吧。

白先生脸上红了红:那多不好意思……不如过几天哥亲自掌厨,给你做几顿好吃的来佐酒。

我很久没吃家常菜。嬴先生眼睛亮了起来,他装模作样地咽了口唾沫。小时候跟我妈跑东跑西,早忘了是什么味道。

那你更应试试我的手艺,不过可别当我是老妈子。现在刚好是吃螺的时候,但这年头中秋节前是买不到生螺了,但也可另找人饲养。如果你还住在这儿的话——我统统做你吃。

那我不就得每天覥著脸到你家蹭饭吃。嬴先生一听乐了,便接机发挥心中宇宙,上班下班,茶饭烟酒,诸如厨内围裙和美人之类,很是香艳,总归是眼前白先生会做饭这件事情,让他觉得十分可爱。

你尽管来,我家厨房管吃管饱。正说著,白先生已经准备进门,隐隐发出了邀约。

嬴先生面露难色,可惜道:嗐,吃饭不是最要紧,饭局才得要紧。白先生了然,补一句少喝点酒最好。

嬴先生会意一笑:我这趟回来是伺候家里那只小祖宗吃饭。回见。

小东西肚子一饿,估计又要跑到我家捣乱了。白先生想了想昨天那只在自家花盆唧唧喳喳的珍珠鸟,以前它或许只在楼上的阳台里独享花花世界,而如今它学会唱著小曲,从二楼到一楼,坠到了自己花园里。

回见。

嬴先生关了门,伺候好吵吵嚷嚷的小东西。临出门时想起了什么,摸出兜里的酒瓶木塞,学著白先生的样子嗅了嗅,低低笑了声,末了小心把它放在玄关柜头,关上了门。

[*上辈子被战事耽误的厨子:白先生。乌拉]



05

[*不可爱的过渡篇]

范先生的饭局,嬴先生是不得不去的。

范先生是个顶不错的朋友,他殷勤而细心地挑了间合乎嬴先生口味的小饭馆;不过范先生不是个很好的朋友,因为嬴先生没有很好的朋友,所以他也不介意勉强有个顶不错的朋友。

这位不错的朋友猜得出自己的老朋友在想什么事情——他在分心的间隙一定在应付一个新鲜的人事人物吧。范先生对此不太高兴,他寄了几箱干果到嬴先生暂住的家里去,嬴先生抽空接受了他的好意和他的饭局。

来,喝点,这可是好货呀。

不了不了,昨晚刚喝完,你还是自个留著吧。嬴先生摆摆手,很干脆地把酒杯推给了范先生,范先生尴尬地把开瓶器收起来,将酒瓶塞回盒里。

饭馆里是禁止吸烟的,但嬴先生还是爽手地点著了一支烟,撑着桌沿看著那位烟雾报警器一般的服务员送完一盘菜后带上门,这才慢悠悠开了腔:我一直有著很困惑的一些事情,想向您讨教一下......也许是一些不合乎道德的感情问题。

当然,未婚的男人都是情感专家。范先生也点了一支烟,他总能投机地将谈话空间私人化亲密化,想必他绝对是有求必应的挚友。

这种氛围令嬴先生很舒适,他单臂挂在椅背上,眯著眼看他:不忠是否是一种美德呢?

?你跟魏家的人勾搭上了?范先生手一抖,烟灰也随之一抖。他了当却又紧张地问起一些意料之中的问题。

嬴先生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多余地点了点头,没有什么不悦的情绪,他瞟著跳升四散的烟雾,只是玩味地说:白先生也是个不错的人呀。他想了想,觉得烟里带了酒精味。使人着迷的酒精味。

范先生倒是先替他忧虑起来,他不给意见,只提供建议:魏先生和令堂关系很好。你也不担心魏先生知道这回事?

……但是说不定你只是想睡他。范先生心里腹诽道,嘴上却说:虽然是这么说,但在彼此都不知情的情况下,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

嬴先生嗤嗤地笑了起来,晃著手指头调侃地指了指范先生,吐完最后一口烟,将恶趣统统掐灭在餐碟里。感叹道:一个人若是想要红杏出墙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如果要把原配变成情人就很难了。

确实,就算把人关在七道锁[*1]的箱子里,也是无法杜绝配偶出轨的。范先生把空酒杯倒扣在碟子上,掀开一道缝往里头吐烟:就跟这个烟一样,有进去的,也有出来的。因为都是无法掌控的事实,所以如果我的配偶在肉体上背叛了我,我也不会为之大动肝火的,毕竟对方是在想方设法地让我不知情呢。

哈哈哈。嬴先生是很少笑的,他的笑声总是令人感觉很不真诚,但是满怀赞成。你和魏先生可不一样......你不老实,没说出后面的真话。见范先生哂笑了一下,他才接著说:浓情蜜意的二十四年婚姻约等分成三个七年可不是个幸运数字。

身为对坐的自己怎么会听不明白呢,范先生纵使再不喜欢魏先生——他是要等著魏先生栽跟头的——但他也不敢得罪嬴先生。白先生是谁呀,魏先生的配偶,这能动吗?况且他更不愿意理解嬴先生要做什么,也不便多问。于是他认了怂,决定溜之大吉:我得回一趟山西了。

嬴先生愣了一下,嗔怪道:姓须的还没走?就你们的那点破事还没弄完?

范先生耸了耸肩,表示自己早已焦头烂额。

那你去吧。嬴先生摆了摆手。替我问候你的夫人唷。

您少取笑我了,我可是再单身不过了。一点逗趣玩笑让范先生舒了一口气,他巴不得赶紧改签机票离开这个破城市了呢。


[*1]:七道锁来自《天方夜谭》

[*2]:其实就是须贾和范睢的那点瑕疵必报的小事






06

不忠是否是一种美德呢?狡猾的范先生依然是没有回答嬴先生的问题。

能让他回味无穷的只有饭馆的茶水,又浓又涩的茶水,想必自己喝完过后又是半夜难眠。

回到家的嬴先生拆开了快递箱,取出里面的几颗椰枣投进珍珠鸟的食槽里,笼里的珍珠鸟探探头,闪喙啄了几口椰枣便退回晒杠,簌簌地将全身羽毛胀开来清理杂毛,这时外头下起了小雨,他把它藏进盆栽枝叶的阴影里。

在阳台抽烟本来不是件多么有趣的事情,但是总能发现有趣的事情,譬如说,此刻在阳台抽烟的嬴先生,就碰巧发现了夜跑归来的白先生。

也许他在归程路上碰上了下雨天,身上淋了星星点点的雨滴,洇在身上,像煮透的薄面皮,裹着晶白的、渗着汁液的脂,肌与肉。

白先生应该是时常锻炼,才会有此体格;他把楼前碍道的单车提开时,鼓起的上臂肌肉轻微地挤压胸前,显得格外的,呃,饱含异性的力量感。他的小腿和腰部肌肉一定非常紧致,从某种视角来看,他竟能够略微地拥有女性肉体的质感,这也给赋予他与众不同的、中性的美丽。又或许是亮色的运动衬衫和紧身的瑜伽裤为他的身材增色不少,然而事实上,仅仅是维持平坦的小腹这一点,对于已婚男性来说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

楼下客厅又一次不适时地响起了座机电话的铃声,电话在白先生回来之前曾经响过好几次,嬴先生并不想提醒他,而白先生一定是听见了,他一边挡雨一边跑进单元楼,现在他应该已经摸进家里听电话去了。

从这么晚的时间来看,想必电话是丈夫打来的。

如果他们不是情人关系的话,嬴先生会非常乐意于向他讨教健身的秘诀,因为他从小到大,在学习如何使自己的头脑变得更加老练的同时,都没有学习过应如何使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年轻。

白先生永远年轻的躯体,使人青眼有加乃至情.欲.都倍增的躯体,本不应是第三者注意到的第一点。第三者见面时首先注意到的会是妻子的脸或是表面的魅力以及短时间的感官刺激。而在最后窃取对方的身体的过程才会对此恶趣味地夸叹一番。他没有兴趣破坏原本贞洁的身体,也没有兴趣窃取别人的所属物,他仅仅只是享受和欣赏而已,即使是掠夺也没有关系。

填满饭食与茶水胃坠在腹内骚动著,卷起几波浓缩的浪。

放下电话,将接雨水的瓷缸挪出花园后,楼下的白先生这才有暇抬眼一看,看见了二楼阳台上不知待了多久的嬴先生,他略为尴尬地笑了笑,做了个晚安的口型,倏地闪进屋内。

嬴先生又点着一支烟。抽烟使他既兴奋又倦怠。

大雨转小,他听见楼上排水管道里的哗哗水声,觉得自己的思绪亦随着管道里的雨水一并冲到了地下,冲到未知的阴暗的河域里去。

不忠不是一种美德,而确是一种恶习,但是破坏不忠是一种美德。


07[*本章含有魏冉/白起]

出差归来的魏先生掖着公文包探进门。他不爱赤脚,打来鞋柜寻找自己的拖鞋,东翻西找不得果,却发现鞋早就已经放好在了门边,他心里存疑,以为是对方预先料到他回家,这才准备好了鞋。

当然,他不在家,一切照常,地板不惹灰,家具不蒙尘,花草不缺水,果蔬满柜,储备盈箱。他一回家,外头的宴席邀约便立刻递来,他反常地一并推脱,现在只等配偶回家来,只因他的早归对于对方来说,确实是一件比较稀罕的事情,他平日很少在家,但并不代表他不会回家,可于公于私还是在外在内,无奈的是他总是不能同时尝到两处的饭菜,只能自笑平生为口忙了。

白先生喜欢下厨,因此才经常待在家,在厨房里捣鼓新鲜菜式算是他的闲时趣事。两人婚姻数十载,双方却保留着不同的饮食口味:白先生有一颗秦川胃,钟爱家常和野味;而魏先生却有一颗世界胃,尝遍山珍和海宝。白先生在双方之间的家宴中,早已是极尽周全,添一对箸,意味着多一道菜,这并不难做。

回来了?在魏先生到家的一个半小时后,白先生拎着大包小包下班回家了,打开门看见丈夫在巡视自己的花园。今晚想在哪里吃呢?冰箱里还有菜,不如在家……

听说楼上芈家的外甥过来住了,老芈跟我说了一声,那就请他外甥有空过来坐坐吧。魏先生拨弄着他钟爱的那株兰花,仔细一瞧发觉不对劲,往屋内接着问道:这兰花是怎么回事?片叶子有点折了。

啊,刚巧,今早见着他,就约好了他来吃晚饭的——他下班后就来。白先生还在把两袋新买的水果放进篮子里,听见魏先生发问,心里咯噔了一下,第一反应竟是不道实情,心虚片刻才忙答:噢,前几天五楼家的小孩在阳台玩球,不小心抛下楼砸中的,你仔细瞧瞧那株兰花,问题不大。

魏先生皱了皱眉,不再说话了,只是不满地低声嘟囔几句,踱着步子随意检查了剩余的几棵植株,大致没什么大问题才进屋泡起茶来喝。

没听丈夫回话,白先生亦暂放思虑,确实,不必要的事情无需多言,也无需相告;保持适当的沉默,保守私人的秘密,这是婚姻的保鲜法则。他捧着刚洗好的车厘子、释迦果和桃子从厨房走出,放到茶几上:尝尝,刚到货的,甜得很。

魏先生架起眼镜翻看几份不曾看过的报纸,探头张嘴叼上拈来的车厘子,啧啧称甜:嗳,出了省几天,根本没睡好。

白先生剥开一个释迦果,苦笑说:我也几日没睡好,那空调半夜时冷时热的,改日找人来检查看看……你回来怕是也要遭罪了。

——这热得也太反常了,竟然一滴雨也不下。

昨天泼了一场雨,地干得快。对了,入秋天气燥,奔饭局时记得少食燥热。

越吃越胖,多吃胖,少吃也胖。魏先生吐了果核置在手心里,伸出另一只手毫无任何特殊意味地摸了摸白先生的脸,白先生对他温和笑了笑,会意接过他的果核抛进了垃圾篓。

如果说支撑婚姻的是忠诚和充满爱欲的性,那么维持婚姻秩序的则是习惯和冷却的时间。他们可以不是浓情蜜意的一对,但却可以是默契和平的友人,然而,这样便会失去很多原本拥有的甜蜜体验。

你看看你,年检之前还是多忌口吧,今年三高你定是榜上有名。白先生把桌上待客的几包膨化食品撤去,换成了坚果。前几天碰到芈家那小伙,跟你一个样——老出去应酬。我说他整天在外头吃不卫生,有空就来坐坐。

魏先生架起眼镜打开电视,把新闻当背景音乐,好像没听见他说话一样,满口应承好好好,问道:今晚吃什么?

正好。白先生哼着歌走进厨房,围裙一系,在水池细流的乐声中开始了他的乐事。我特例买了新鲜菜,今晚就做炒花螺和焗虾吧!


tbc.

Notes:二舅公一定是升官之后忘记了羊腿带来的纯粹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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